白康

【穹鹤】龙游云中,鹤戏穹顶

【穹鹤】画地为牢

(高能预警)


(本篇全程高能,含有血腥描写)


BGM:《血腥爱情故事》by 易世樊花


可是,朋友啊,你想你能够逃避上帝的审判吗?

是不是你轻视他的仁慈、宽容,和忍耐?你应该晓得上帝是仁慈的,因为他要你悔改!

可是你的心顽固刚硬,为自己招来更多的忿怒,以致在上帝的义愤和公义的审判来到的日子受更重的刑罚。

因为上帝要按照每一个人的行为报应他。

至于那些自私、拒绝真理、反而随从不义的人,上帝的义愤和惩罚要临到他们。

所有作恶的人将逃不了患难和痛苦。

但是,所有行善的人,他要赐给他们尊贵、荣耀,和平安。

因为上帝是不偏待人的。

——《圣经》

雪亮的匕首,刺破淡色的皮肤,穿透粉色的肌肉,扎进鼓动的心脏,带出鲜红的血液,染红了白刀,粘在了云中鹤的手上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帝穹先是感到心口冰凉一下,随后就是细微的像是蚊虫叮咬的疼痛,逐渐发展成了刀割每道神经,搅碎筋脉,灼烧血肉,直到能把他燃烧成灰烬的,痛苦。

他不知道为什么,为什么昨日才缠绵过,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人,会用匕首,扎进自己的心脏。

被欺骗,被背叛,被伤害,心头的伤痛远比伤口处来得要痛,痛得百倍,千倍。

云中鹤左手抓着帝穹的肩膀,想把匕首抽出来,却感受到因为剧烈疼痛导致肌肉痉挛把匕首卡住的阻碍。看到帝穹已经直不起腰,云中鹤面无表情地抬脚踹在了帝穹的腹部,直接把匕首带出来。

湿热的,腥甜的血液飞溅到云中鹤的脸上,甚至还有一滴粘在了嘴唇上。他先是一愣,随后眯眼伸舌舔去嘴唇上的血液,随后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……痛快。

云中鹤笑了,先是轻声地,随后是疯狂的,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,复仇的厉鬼,一样的疯魔。

脑海中有个声音,飘渺的,但足够清晰。

它说,“他把你推入地狱,他折了你的高傲,他毁了你的一切,他逼迫你,囚禁你,侵犯你。”

“不要让他死的太轻松,那太便宜他了。”

“刺瞎他的眼睛!砍断他的龙角!切了他的鳞片!割掉他的骨头!”

“让他生不如死!让他痛苦哀嚎!”

“毁灭他!杀死他!”

你熄灭照我前行的灯,拖我进入黑暗厮守缠绵。我已不洁,你若推我进入光明,那不如就一起毁灭。

他走近在地上完全无法反抗的帝穹身边,双目圆睁,眼白上的血丝使他看起来十分狰狞,而眼睛里的恶毒,瞳孔里的厌恶还有眉眼中的憎恨,让帝穹心脏一阵抽搐。

云中鹤残忍地笑了一下,嘴角勾起了嗜血的角度,他左手拽着帝穹的头发,紧紧搅在手里,逼迫帝穹仰起头和他直视。恶言从他嘴里吐出,一字一句地恨不得让帝穹死去。“你怎么,就活着回来了?怎么不去死呢?”云中鹤说完,眉毛扭曲在一起,鼻翼扇动,他嗅到了绝望的,血腥味。

双目通红,云中鹤看不清楚帝穹的表情,因为他已经不想看了。他握住匕首,将刀尖,深深地扎进了帝穹的眼眶。他什么也听不见,也看不见帝穹另外一只眼睛里的痛苦,他只是觉得这种感觉,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,太过于爽快。

他手指轻动,扭转刀柄,看着那抹蓝色被血染红,然后碎掉,随刀刃抽离又流淌着。他松开抓着帝穹头发的手,任他栽倒在地,爬也爬不起来。云中鹤站起身,抬脚踩在帝穹的头上,碾压,又好像很不满意一般重重踩踏几脚。

“啪嚓”,因为疼痛而生出来的龙角,直接被踩断,混合着骨髓的红白液体流了帝穹满脸,显得他极其狼狈。帝穹的身子触电般地抖动,大小伤口淌出来的血汩汩流动,眼球碎末顺着血流出,黏腻的感觉让帝穹想要抬手拂去,他也确实这么做了。而下一秒,云中鹤手中的匕首一刀一刀,捅进了帝穹的身躯,每一刀都深入直到看不见刀身为止。

那细碎的鳞片自主冒出,用来保护主人不受伤害。云中鹤一击不得,烦躁地皱眉,用匕首翘起鳞片,再猛地扎进去,划拉开来,最后横着一切,鳞片断裂,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小窟窿。如法炮制,云中鹤硬生生切割出来一整块没有鳞片覆盖保护的肌肤,也顺手敲断了帝穹的两根肋骨。

心脏上的伤口之深,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什么在跳动,云中鹤也发现了这一点。所以他又在同一个位置补上一刀扩大了伤口,终于是成功见到了帝穹的心脏。那虚弱却还在跳动的心脏,多么蓬勃的生命力,还在顽强地向四肢百骸输送血液。

若是掏出来,它还会这么跳动吗?

云中鹤阴笑,随后凑近了帝穹,靠在他的耳边,“你不是让我放心吗,你的心里,有没有放下我?我想看看,看你的心里有什么……”

帝穹仅剩的那只眼里流露出如海深的悲伤,但他流不出泪,痛得说不了话。若是可以,他想对云中鹤说:

——你怎么就这么恨我呢……

——我什么都没了,就只有你。可为什么,你也要走?

——因为你,我选择变强,哪怕是千刀万剐的蜕变。因为你,就算是万人敌,我也拼了命要活着回来。你怎舍得……伤我至此……

——你就从来没喜欢过我,对吗……

手起刀落,四溅的血染红了云中鹤的单衣,红白相间,有种凄厉的美感。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云中鹤的手上,粘稠的血液流动。云中鹤歪头看了看,眼神中茫然一片。下一秒,一把匕首稳稳插进了心脏中,切割出了一道几乎要平分成两半的伤口。云中鹤眨眨眼,把心扔在了地上,踢开,走过去半跪在因为心脏离体被迫化为龙身的帝穹身边。

巨大的银龙,随着心跳的消失,体型逐渐缩小。身上的鳞片以肉眼可看的速度变黑,断裂的龙角也变成了灰烬。最后,变成了一条脏兮兮的小黑蛇。

黑蛇?云中鹤晃晃脑袋,眼睛里的茫然和凶狠消散,变得清明。当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,当他感受到自己手心里的冰冷的血,当他看到没有温度的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的尸体,他想起了自己做的一切。

龙血,其珍贵在于,短时间内使妖狂化,丧失人性,变得强大,并且作用消失过后没有副作用。

云中鹤伸手,看到了满手的血污。粘稠的,鲜红的,分明刚才还是温热的血液。他动了下手指,冰冷的液体与其说是血,不如说是……流不出来的泪。

他盯着已经毫无声息的小黑蛇,觉得十分眼熟。而当他总算在记忆深处发掘出了真相,他才终于明白,帝穹为什么会在当年会用那样悲伤的眼神看着他了。

年少时的讥讽,原本只是对于弱者的不屑,却没想到造就了之后的种种。那年幼的,自卑的小黑蛇,即便化龙了,也还是那么不擅表达又小心翼翼。

原来,是我忘了……

他也才明白,早在帝穹被捕之前,帝穹就一直默默注视他,心悦于他。

可他明白得,太晚了。

龙血,即便能让妖丧失清明,但也是凭着本能行动。

说到底,他心里想要帝穹死。

云中鹤不敢再想了,仓促拿了套衣服,也不敢再去看地上的尸体,扑扇翅膀,跌跌撞撞地飞走了。

日落月起星明,有脚步声传来,在死寂的洞府个外清晰。就算是黑夜,来人却能够准确果断地走到小黑蛇身边。叹口气,轻语,“我就说会出事,你偏不信……”随后,他也瞥见了一旁破开的心脏,也不嫌脏,捞起黑蛇,捡起心脏,遁入黑暗之中。

一切回归平静,若不看狼藉血腥的房间,谁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东躲西藏,就如同过街的老鼠,不想被人人喊打,就只能躲进漆黑的,不会有人发现的破烂中。灰暗的废弃旧楼,别说热水,清水也不见得有。云中鹤咬牙忍耐,把掺杂灰尘的污水倒在身上洗去血污,再套上拿来的干净衣服。走到窗前,看着远远的隐约可见的灯火,攥紧了拳头。

与此同时,在另一处凌乱的单人小屋内,硕大的翅膀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油亮,正如其主人的愉悦心情一样闪烁着光亮。能够尽情舒展羽翼的激动让昆烁恨不得大吼几声表达自己的痛快。

终于能够摆脱炎凌天那个疯子了,还能顺带宰了小龙,一箭双雕,岂不美哉?

幸灾乐祸足以形容昆烁了,若可能,他更想自己亲手把炎凌天给杀了。不,杀他太轻松了,如数奉还甚至千百倍地报复才是他的性子。一想到不可一世的炎凌天瘫倒在他脚下痛苦哀求的样子,昆烁不由得兴奋起来。

然而乐极生悲。

只觉得后颈一痛,电击的疼痛让昆烁瞬间跪倒在地动弹不得。怎么可能!?昆烁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,伸手扣住地板试图移动到镜子前。手腕也是突地一下剧痛,下一秒,手腕上就出现了一圈黑色的,如同手铐一样的圆环,浮现并圈死了昆烁的手腕。

同样的刺痛出现在另一只手腕和脚踝上。昆烁费力爬到了镜子前,待看清之后,怒不可遏。那似是项圈一样的黑色圆环紧贴在他脖子上,四肢都有手环脚镣样子的黑圈。

回想起刚才的电击,昆烁怒火中烧的同时又有一丝心绪和恐惧。炎凌天还没死,若是被找到……

不敢多想,昆烁即刻收拾行囊,甚至来不及吃顿饭,连夜逃走。

三日后,当昆烁采购完储备粮刚回到出租屋,就看见屋子中央站着一个人,看背影就知道是仇家上门。昆烁下意识后退打开门想跑,刚一握上门把手,指尖就被细细电流触了一下,似乎仅仅是警告而不是直接电晕他。

若是以前,他早就一鞭子甩过来了,今天怎么……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如此了解炎疯子,昆烁甩头,做出凶狠的模样,吼道:“疯子,你做什么!?”

炎凌天身子一顿,转过身来。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,像是参加葬礼一样。苍白的脸色比纸还惨淡,就是副死人模样。昆烁恼怒之余看不见炎凌天脖子上隐约的红色纱布,只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般嘶吼。

看见炎凌天慢慢靠近,昆烁翅膀炸开,连绒毛都颤抖着表示愤怒。炎凌天像是看不到一样,每一步走的很慢,直到能一手捧得到昆烁的时候才停下。无视昆烁喷火的眼神,炎凌天抬手想抓着昆烁的手,被躲开之后,快走一步强硬地抓住昆烁的手腕。

被不怎么轻松回忆激起的求生欲。昆烁慌乱中翅膀扇动,打到了炎凌天的脸上。钢羽留下的几道划痕渗血,他却连眉毛也不动一下,抓着昆烁的手腕微微用力。

只听见“咔嚓”一声,昆烁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腕被炎凌天给捏断了,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。垂眸一看,只看见自己手腕上的黑圈已经消失不见。怔愣之时,炎凌天已经抓住了另一只手,如法炮制。放开昆烁,炎凌天弯腰,半跪在昆烁面前,轻轻握住了昆烁的脚踝。

之前美梦里炎疯子跪在自己面前的画面竟然成真了,虽然他没有哀求反而是主动自愿的……昆烁云里雾里的时候,炎凌天眉头紧皱一下,剧烈咳嗽起来,想要忍住下一秒又被逼出。昆烁一愣,看了眼表情痛苦的炎凌天,伸手想要拍他的背帮他止咳,却被一把挥开。

炎凌天快步出门,甚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远远的能听见虚浮的脚步声,不稳而跌跌撞撞地离去。昆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,几秒之后,昆烁眼角抽搐地跑出去,眼看着楼下的迈巴赫离弦之箭飞出去,昆烁跨上自己的哈雷,蹬上去就是油门到底,追上去。

这个疯子!之前虐待我囚禁我,之后还电击跟踪,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!?还有脖子上面的这条瞎眼龙看不到吗!?昆烁嘴里骂骂咧咧的,手上动作不停,硬是凭借车型,紧追在迈巴赫后面。

不知是不是炎凌天示意,迈巴赫的速度越来越快。昆烁也毫不示弱,仗着对地形的了解抄近路随后直接把哈雷停在迈巴赫百米开外。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,才堪堪停在了哈雷的轮胎前面。接着,后座的车门打开,飞出来一个人,狂奔过来把昆烁给紧紧拖住,并且顺手拔了他的车钥匙。

被像八抓鱼缠住一样的昆烁,只能眼睁睁看着迈巴赫发动,扬长而去。低头对拖住他的那人吼道:“放手!”

“不放!放了你我就没办法和boss交代了!”那人急得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了。

看到了微圆的三角耳和毛茸茸的灰色大尾巴还有这能压死人的体形,昆烁脑子一热,“阿拉斯加!?”

“不,我是哈士奇。”抬眼一看,三把火蓝眼睛,那狂傲不羁的神情,正宗血统的哈士奇。

“谁管你,赶紧松手!”昆烁怒吼。

“不行!boss让我拖住你,不然就来不及了!”哈士奇也是脑子一抽,下意识地回答道。

“他赶着去投胎啊,还赶不及!”昆烁冷笑一声。

“可不是吗,流那么多血,吓死我了都。”哈士奇吐槽到。

“怎么回事!?”昆烁意识到事情不简单,利爪抓进了哈士奇肩膀的肌肉里,把哈士奇都疼哭了。

“大哥!大哥,你撒手啊!大爷!”哈士奇惊叫。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昆烁咬牙切齿凶神恶煞。

“大爷你冷静下啊!这不前几天boss和少爷打了一架嘛,boss的逆鳞被抓破了一片,所以一直大出血就没好过。这三天又是到处跑,一流血就用纱布包着,用废了的纱布都能塞满整辆迈巴赫了都。”哈士奇一脸后怕,仿佛伤口在他身上一样。

昆烁沉默一下,随后怒骂,“炎凌天这个疯子,他死了我脖子上那一圈怎么办?喂,他去哪个医院,带我去,不然杀了你。”昆烁死死抓着哈士奇的耳朵,用力扯。

“大爷,大爷!痛啊痛啊,您撒手!”哈士奇嗷嗷叫唤。

“带我去,不然杀了你。”昆烁面不改色地威胁。

“好好好,大爷您松手!”哈士奇就这样妥协了,和昆烁一起坐摩托飞到了妖界第一医院。

一进入医院,昆烁就奔到急救处的方向。或许是炎凌天的状态太过严重,直到昆烁都找到他了,他还没进抢救室。这次炎凌天不再裹得那么紧,上衣被脱掉,而脖子上的伤口在汩汩流血,整个上身都被血液包裹,狰狞可怖。

昆烁愣在原地,炎凌天似乎感觉到了,转过头来,一眼就看到呆若木鸡的昆烁。瞳孔放大,炎凌天嘴角勾起了似有似无的微笑,侧头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。随后旁边的手下朝昆烁走过来,说:“老板请您过去。”

昆烁迷茫地走过去,看到狼狈的炎凌天,又看了一下几乎可以说是喷涌的血,昆烁下意识地伸手捂住炎凌天的脖子。炎凌天先是怔住,随后也抬手捉住了昆烁的手。“什么事?”炎凌天沙哑着嗓子,虚弱的声音飘渺不定,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一样。

“你,你忘了一处。”昆烁回过神,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。

炎凌天笑容僵了一下,目光向下,也看到了那个项圈。苦笑一声,抬起右手摁在了
昆烁的后颈上。手上的血站在了昆烁的脖子上,血腥味钻入鼻腔,昆烁眼前猩红一片,伸手成爪,将要刺下去,被炎凌天抓住了手。

昆烁凶狠瞪着他,下一秒炎凌天指尖一动,点在了昆烁的额头中央。细细的电流带来的不是疼痛,而是一阵酥痒,随后昆烁眨眨眼,清醒过来。
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。”昆烁不解地问。

炎凌天沉默良久,“看你一眼,能放心走,我对你……”

“什么意思?”昆烁还没弄明白,炎凌天就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,直接被送入了抢救室。

你倒是说完啊……昆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一旁的哈士奇看了眼他,随后问道,“大爷,你没事吧?”

昆烁沉默,还没反应过来。

“其实吧,boss本来应该呆着哪里也不能跑的,但他有一天突然说要找个妖,都不顾自己伤口哗啦啦流血,就带着我们一直奔波。期间流的血都能当油用了,所幸他们龙生命力极强,不然真的就直接死在路上了。”哈士奇絮絮叨叨,转头一看哪儿还有昆烁的影子,定睛一看,正在急救室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呢。

这两个妖,怕不是傻子吧。哈士奇也只敢在心底说说,走过去拍在昆烁的肩膀上,“您先回去吧,大出血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。”

昆烁没有回应。哈士奇就接着说:“就算boss出来了,也不是你第一时间能看到的,那还不如回家休息等消息呢。”

昆烁垂下头,不知道该做何反应。半晌,他点点头。

谁也没想到,再见,即永别。


【有话说:两只小攻都死了,两只受凑活凑活一起过日子好了。寡妇组合,就叫这个名字。小龙死了,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?我也是……争取周末再更一章,或者下周双更,五章内会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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